进来!”她说着话,双手将他掩在怀里,手掌轻柔地摩挲他后颈处——滚烫而又干涩,半点没有往日莹润,“哥哥是什么时候生病的?”
裴秀只是不理她。
殿门自外打开,官轿入内。唐恬拉裴秀起来。裴秀身子发沉,一动不动。
唐恬耐心道,“哥哥,回家吧。”
裴秀丝毫不为所动。唐恬不愿再多纠缠,直将他拉起来,推入轿中,仍旧扯一条皮毯仔细裹严实,“哥哥忍一会儿,我们很快回家。”
裴秀顿觉无力,手臂一抬,将皮毯拉起来掩过头顶,只露了一点黑发的头。
城中积雪已深至足踝,马匹打滑,无法乘车。一群人索性轿行回府。官轿直到内院廊下停下,萧冲等在门口。
唐恬掀开轿帘。裴秀缩在轿中一角,整张脸严严实实掩在被中。唐恬俯身扯开一点被角,手掌贴在他额上——仿佛又烫了一些。
裴秀垂着头,下巴勾在心口,被她冰冷的手一碰,激灵灵一个哆嗦,五指痉挛,虚虚抓握一下,微弱道,“救我……”
近来数月,唐恬照顾裴秀如珠似宝——慢说生病,便连夜间迷症都未曾再犯。整个人肉眼可见丰润起来,风姿朗润,有少年气象。
此时一声“救我”,将她一番心血付之东流,无异于一柄刮骨钢刀,扎得她心窝生疼。唐恬有一个刹那的懊悔——他是个病人,不该如此逼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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