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我心知肚明。
她就这样仰起头,耀眼自在地活了两年半。
直到有一天,在养老院,在一个寻常的探望日,她看见熟悉的,龙飞凤舞的笔记,写六个字,名字身份,都是她心上欢喜。
直到有一天,在狭窄的楼道口,一个对视,一个抬眼,一个娃娃,她就明白过来,等待的人,虽然迟到,却还是归来。
就像她生闷气,把娃娃塞给旁人,还是会在不多不少的一夜过后,回到她手中。
2014年。
他曾经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出现在她身边的理由,斥资并购爷爷所工作过的“上海宝林高级成衣定制公司”。
于是,2017年。
在那座属于宝林的陈旧写字楼,在陌生的办公室,他俯身拥抱她,一切命运,仿佛一个回转的圆。
他说:“昭昭,没事了。”
她环着他的脖子,三十岁了,却还像个大孩子,鼻涕眼泪全蹭上他西装,好半晌,才自己抹抹眼泪,微微抵住他肩膀,隔开一点点距离。
为了看清方才自己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的红印,还有他眉间,那个陌生的,横亘眉尾的疤痕。
一咬牙,一撇嘴,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掉。
不再问这失却的两年,也不再怪罪这两年寻觅不到的某位钟先生。
她只是摸了摸他脸,手指蹭过凹凸不平的疤痕,沤红着眼,问一句:“疼不疼啊?”
钟绍齐瞧着她又哭又笑的表情。
双手捧住她的脸,微微弓下腰。
视线与她平齐。
钟先生庄而重之地,冲她摇了摇头,“……好了昭昭,”他哄她,用最温柔的语调,“不哭……不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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