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毅气得瞪圆了眼睛。
这杜如晦明白是在看他笑话吗？
亏他还花了那么多钱给他买了一幅画，早知如此还不如大吃大喝一顿了。
不过仔细一想，张毅又感觉出了一点猫腻。
诚如他之前所言，杜如晦如今在朝中的势力，那可不是区区一两句话能说清的，正因为杜如晦，不靠向任何家族，以及任何势力。
他游离在几方势力中间，以一种超然的姿态，观望着所有人。
陛下对于他的信任，更是使得他位居壬辰。
他想调几个人，何必写一封信，一句话就能办到。
但为何面对自己如此郑重其事。
张毅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，正如当日李世民，让他去泾阳县的时候，升起来的感觉极其相似。
那种感觉是被人拿枪使，而后张毅的下场是被逼无奈，逃出了泾阳县，在山林里穿梭了一月之久。
这一次，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，让杜如晦这个老家伙给他安了一个锁链。
这让他分外的不甘，也没了谈下去的兴趣，只说了一句将信送到我府上，随后怒气匆匆的走出了兵部尚书府。
看着张毅离去的背影，杜如晦微微一笑。
“小子，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，当今陛下最信任的人，莫过于朝中的几位阁老，可你小子在陛下心中的位置，也不次于他们呀，这个段论，看似只是一个区区的工部尚书，实则在其背后牵扯的事例，盘根错节，河北道何其广大，其中豪门富强者更是比比皆是，甚至比起那山东大儒更加难缠，稍有不慎就有引火烧身的这嫌疑，你小子能被派去试探段论，这是何等大的荣幸，相当于多了一张免死金牌呀！”
杜如晦微微叹息，随后又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。
“当断则断，不断则乱，你小子既然已经被陛下选中，那我就再推你一把，这次段论要是能忍下这口气，你小子的好运气恐怕也到了头，而听说那崔氏家族又在你背后动手，这可是一盘好戏呀！”
堪称大唐贞观年间的朝廷上，力压文成武将的两位，房谋杜断竟然将精力都放在了一个刚刚到了及冠之年的少年身上。
这事儿若是传出去，恐怕会有很多人表现出瞠目结舌。
夜空中，张毅纵马飞驰，刚刚到了南城门，却被拦了住。
“校尉大人，城池已经落锁，烦请校尉大人在驿馆休息一夜，明日晨间方能出城！”
张毅微微摇摇头，他不再是少不经事的时候，敢拿虎符直接敲开城门。
而且他手上也并无虎符，但是在长安城之中，能让他留下过夜的地方，还真的不多。
坊市落锁，大街上清冷一片，张毅走到一些坊市的外面，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，贞观年间的宵禁，更将精力放在外面的主路上。
坊市落锁之后，里面的人仍可以自由活动，传来的笑声多半是孩子的，兵士们也不会随便生事。
一路向南走，这里逐渐远离了内城墙，能见到一些并没有住人的坊市，还有一些施工到了一半的城区。
张毅远远眺望，心中升起一种颇为莫名的感觉。
他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，每每一个人独处，在安静孤寂的夜里，仍然会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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