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说法，谷汗王是嗤之以鼻的。
他想着他兄长帐中的那位侧妃的模样，心里就不免又生出了几分鄙夷：“总之，他们这是在拿着整个北蛮的民众与生存在做一场必输的赌局。”
谷汗王虽然好战，但是比起他的其他兄弟，他却是最明白北蛮民间疾苦的。
因为一早他因为一些缘故被抛弃在荒漠，五岁之前是狼群将他抚养长大的。而五岁之后，他被游牧的牧民部落发现，带回了族群中抚养。直到后来十六岁被父汗找到带回王庭，这十多年的时间，他一直都生活在最普通的北蛮牧民家中。
所以他十分清楚，那些最普通的北蛮民众需要的是什么。也相当明白，一旦爆发战争，对于北蛮的普通民众又意味着什么。
说不定，就是一个个部落的毁灭，就是成千上万牧民家庭的家破人亡。
“父汗不愿意与大夏为敌，并不是因为父汗懦弱。”谷汗王垂首，想到曾经父汗与他所说的那些话，忍不住开口为他正名道：“虽然说这些年，边境也是时有冲突，但实际上这已经是父汗拼命压制的结果了。
你们说的没错，底下的贵族是蠢蠢欲动，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曾经战乱的苦。
父汗说，前朝末年，中原内乱成一团的时候，北蛮也曾想过借机入侵抢掠的美事儿，可最后的结果呢，是被这边中原守军一路反杀，差点儿连王庭都丢了！
父汗继位的时候，整个王庭贵族都是惶惶不安。
这才多少年过去，他们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！觉得他们可以叩开大夏的边关，长驱直入抢掠大夏的财富。
可是他们有谁想过，这其中的粮草，兵马从哪里来？
大夏土地广袤，只是凭借北蛮的骑兵，又能一路冲进去多远？这样的长途奔袭，万一中途被截杀，那后果是什么？
他们根本就没想过！”
“那为何不你来做这个可汗？”林穗穗歪头，盯着一脸痛苦挣扎的谷汗王，开口提议：“你来做这个可汗，将那些依附你大哥，想要重燃战火的那些贵族全部铲除掉，将那些分散的兵马拢在你手里，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？”
“但是我父汗还活着！”谷汗王想着一直以来对他都十分照顾疼爱的父汗，怎么都做不到在这个时候做出再次背叛他的事情来。
“你父汗这一场大病，就算是能够救回来，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。而且，他这一次已经被打败了，你们北蛮的那些贵族，又有多少人会真心臣服？
如果你想着只是帮着你父汗平息这次的叛乱，那下一次呢，下下次呢？”陆则抬眸看向谷汗王，低声接着林穗穗的话往下劝道：“变故太多，你未来要怎么办？
如果你父汗到时候并不打算将汗王传给你，而是传给其他你的兄弟，那你现在所做的努力，岂不是都白费了？
那我们与你合作的意义，又在哪里？
一朝天子一朝臣。
谷汗王，你在决定与我们合作之前，难道就没有考虑过，你有没有这个资格，与我们合作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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