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一章 难活,难活!_从水猴子开始成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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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脱口而出:“陈叔?”

  记忆告诉他,面前男人叫陈庆江,是自己的邻居。

  对了,我就是阿水。

  两世名字相同,只因渠字带水,乡里人就唤作阿水。

  梁渠顺顺气,刚才的一幕让他也懒得求人什么,嘿然道:“我走累了,坐下休息休息,陈叔呢?”

  “刚从镇子上卖完鱼回来。”

  “镇上?”

  “是啊,这几天鱼肥不愁卖,肯定要去镇上啊,给渔栏多吃亏,我又没租它的船,想卖给谁卖给谁,不过你这好端端的,坐门口休息干啥,不怕风寒?”

  陈庆江好奇凑近了些,瞧见那枯槁般的模样后悚然一惊。

  怎么会这样?

  惊悚间他忽然想起梁渠已经没了爹,怕是家里早就断了粮,下意识摸向怀中,可转而又面露犹豫。

  那里就有块烧饼,是他走了十几里地,将鱼获带到城里多挣了八文钱,才买来给哭闹得厉害的小儿子尝鲜。

  天都黑了,饼捂在怀里都没凉透,转眼就要拿给别人,说不心疼那是假的。

  “爹爹,水哥怎么不找我玩了?”

  “因为水哥的爹爹走了,没空陪你玩。”

  “为什么走?”

  “......”

  陈顺是陈庆江大儿子,才六岁,平日最爱找梁渠玩耍。

  陈庆江想到自己十多岁时,梁渠同自家孩子一般大,也喜欢找自己玩,恍惚间似是人影重叠。

  哎

  陈庆江从怀中掏出烧饼,揭开油纸包。

  “阿水,快吃吧。”

  “陈叔!这?”

  梁渠喉结耸动,本以为又是绝路,不料转眼就出现了生机,他想说些什么,可浓郁的麦香着实诱人,竟引得他颤抖着双手自行接了过来。

  干裂的嘴唇溢出鲜血,铁锈味混合着麦香油脂香,他一股脑塞进嘴里。

  仅剩不多的唾液被榨了出来,搅拌着烧饼,顺进肠胃,梁渠咽了几口,有了力气,赶紧道谢。

  “吃吧,吃完赶紧回家,别在门口晃了。”

  “唔......”

  陈庆江掸了掸裤腿起身离开,心情却更沉重了些。

  现在便如此,等入冬岂不更难?要不和阿娣商量商量,匀几斤粮?可前阵二宝才看过病,匀得出吗?

  草鞋摩擦着泥路,渐行渐远。

  “呼,真香!”

  梁渠吃完最后一口饼,望着陈庆江背影,没能喊出声。

  近几年承平无灾,一石米约一千文。

  陈叔家有五张嘴,一老两少一妻,一季少说四石米,合计每天三十三文才够米粮。

  春捞秋捕,夏养冬斗,秋天草丰鱼肥陈叔一天收入大致在八十文,听着还行,实际远远不够。

  布,盐,菜都要钱,渔税更甚于农税,此外还有各种杂费,远的不说,埠头上的停泊费一天就要两文,汛期甚至要四文,到冬天收入更是锐减,期间要是害了病

  哪怕一块烧饼,怕也是陈庆江好不容易挤出来带给孩子的,如今却成了他的活命之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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