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怀玉已枕着胳膊又缩进浸满檀香气息的薄被里,鼻息平缓,看样子睡得还算安稳,并未被雨声中渐消的刀剑相击声扰乱心境。
几个时辰之后,天色才算真正的暗下来,阴云压顶,窥不见半点平日高高悬于夜色中的一弯明月与星河。
啪嗒—
啪嗒—
睡梦中的宋怀玉迷糊睁眼,揉揉耳朵支起身子在乌漆嘛黑的厢房里寻找那两声异响传来的方向。
滴答—
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有水滴砸落的声音,很轻微,但她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房顶真被雨水砸穿了?
水滴声接连不断地砸进耳朵里,宋怀玉记得厢房窗边有支火折子跟还未燃烬的火烛,于是她摸索着下床,拿过窗台上静放的火折子打开。
“呼!”
鼓起腮帮往火折子吹了几口气,不多会儿黑暗中便亮起一点星火。
刺啦—
火折子对准烛台上的火烛,稍作等待,烛芯燃起,一簇火光点亮昏暗的厢房,宋怀玉护住火烛往传来水声的地方走过去。
滴答—
摇曳的烛火靠近厢房角落,黑暗被驱走,待宋怀玉看清依靠在角落,浑身是血的陌生男子,手中烛台骤然落地,火光熄灭,一声尖叫被覆来的血腥手掌死死逼回咽喉。
“嘘...安静点,我不会对你做什么...”男人的声音虚弱至极,他缓慢逼近,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让宋怀玉胃里翻腾。
“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?”
他问。
宋怀玉的嘴被他紧捂着发不出声音,仅能点点头来回应其问题。
“在我衣袖里有止血药,烦请姑娘替我包扎下伤口...”
男人松开在她唇上的手,发出声痛苦的闷哼,身形晃了晃。
宋怀玉本想趁他虚弱逃走,转念一想此时大雨未歇,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,脑海一番天人交战下,深吸一口气忽略脸上黏糊糊的血迹,弯腰拾起地上的烛台重新点燃。
微弱的烛光晕开,她才得以看清男人腰腹那儿被刀剑划开的一道口子,此人指骨分明的手正压在伤口上,可这样还是无法阻止鲜血从他指缝汩汩地涌出来,很快就将他的衣裳染得通红。
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,她咕嘟咽下一口唾液,“你...你...”
男人见她你个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,面具后的眼闪烁两下,主动将衣袖里的止血药递给她,“在伤口上撒上一些便可。”
白色的瓷瓶被染得血渍呼啦,宋怀玉颤颤巍巍地接过,一手持稳烛台,一手往他皮肉翻卷的伤口撒上止血药粉。
“嘶嗯...”
抖落的药粉刚落到男人伤口处,他便疼得倒吸口冷气,豆大的汗水从颈间滚落,最后与血一同浸入衣襟中。
“不行,你的伤口太深了,需要包扎才能止血。”
宋怀玉蹙眉,安置好烛台,神色颇为认真地与他隔着面具相望。
男人静默半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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