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林慕年看清发生了什么，他就捏住了小猫的后脖颈，将它提溜了起来。
小猫原本还扑腾着，在对上督公大人的危险眼神时，顿时怂了，“呜”了一声，两只猫耳朵也耷拉了下去。
林慕年见情况不对，忙说：“督公……它无意冒犯，能否把它还给我？”
因为着急，脸色更显苍白，在燕淮眼里看来，却像是害怕他做出些什么的表现。
燕淮眉头蹙得更深了。
他信步走上前，将手里的猫塞进了少年怀里，声音如冷泉撞击玉石：“玩物丧志。”
丢下这么句话后，他就甩袖走人了，临走时好像还有些生气的样子？
“……”
林慕年抱着猫愣在原地，一时间不知所措，也不知哪儿惹着他了。
不是找他有事么，怎么什么也没说一句的就走了？
这时，小年糕往他怀里拱了拱，拱出了一个小瓷瓶。
林慕年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，眨了眨眼。
……
燕淮趁夜色从流云殿出来时，小曹子匆匆前来向他禀报一些事宜。
“……督公，皇帝又犯病了，睡梦中惊厥拔剑杀了今夜侍寝的徐良娣，以及伺候的数个宫人。神神叨叨地喊了一会儿流云殿里的那位郎君的名字后，这会儿又唤您过去。”
“走一趟吧。”
燕淮拨了拨小拇指上的银质甲套，低敛长睫掩去眸底的晦暗。
乾和殿内此刻如修罗场一般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，暖玉铺成的地面血流成河，面目全非的尸体断肢散了一地。
皇帝形同疯魔，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头，目光空洞呆滞，手握长剑，明黄寝衣血迹斑斑。
燕淮走到殿外，嗅到那一阵浓重的血腥味，眉头微蹙，随即让宫人进去清理。
宫人怕死，却不敢不遵从，只能硬着头皮冒死提着水桶和担架进去。
好在皇帝已经发完疯了，此刻如木偶一般呆坐在床头一动不动。宫人们战战兢兢地收拾完现场，赶紧离开。
待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一些，燕淮这才屏退众人，进到殿中。
穆晔看见燕淮，就如溺水之人看见浮木那般，空洞的眼中折射出一丝癫狂的光芒来：“世卿，你可算来了！你看见珉儿了么？他恨朕、不肯见朕，你代朕去将他找来！”
“珉郎君既不肯见陛下，即便找来也只是为陛下徒添烦扰。”燕淮微敛长睫，掩去眼底的嫌恶之色，语气平得听不出起伏。
“是啊，珉儿他现在最恨的人是朕，又怎会来见朕……”
穆晔有些失神，呐呐道：“珉儿若是如其他人那般听话就好了，朕愿意亲手将一切捧到他的面前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而后又看向燕淮，殷殷期盼：“世卿向来最有办法，你可有办法让珉儿忘却前尘，与朕重新开始？”
燕淮既然能助他夺得天下，满足他一切所求，想必也有法子帮他夺得珉儿芳心。
燕淮脑海中浮现过那张苍白脆弱又胆小的脸，清冷声音不疾不徐：“即是猛禽，也需要经驯化才能置于掌中把玩，何况珉郎君如今最恨陛下您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瞥见皇帝那副心痛不安的模样，眼里掠过一丝嘲讽，又慢条斯理地继续：“臣愿意为陛下好生调教珉郎君，将他教化成陛下所想要的那般，可好？”
只有经过驯化的猛禽，才能变成最好的杀人利器。
穆晔看着燕淮的眼睛，呆滞地点了点头：“如此甚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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