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从里面拉开，终于看到站在门后父亲一张苍老的容颜，站起来的样子都是颤颤巍巍地，像是随时会倒下一样，左手还拄着拐杖，已经太久没有看过父亲这样子站起来的样子，突然间觉得老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。

　　火炏和火焱同时也站起来，视线集中在这边，火炏的声音从沙发那头传过来：“您怎么突然起来了，您要好好休息。”父亲眼神转到其余两个的位置上，说：“你们这么吵，让我怎么好好地休息。”两个人齐志地说：“对不起，让你受惊了。”

　　于是在他们说完之后，我也只能低下头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　　父亲的视线又重新投到我的身上，说：“你又犯事了。”像是确认，又像是肯定，然后又对着站在我身边的齐叔说：“带他去地下室，好好地反省一下。”齐叔过去把父亲重新搀扶着坐回到那个一直坐的位置上。

　　退出来的时候，齐叔看着我，说：“下去吧。”我点点头，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，火炏依然不看我，火焱倒是表情丰富，还像在说既然不用出去了，就没什么好担心了，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地下室。

　　跟面前的人拉开距离，要往地下室走去，无数次走过，虽然不会留有任何痕迹，可是在那些少年时代，总是像有走不完的路，沿着没有光线照射的楼梯往下走，不用多想，脚下像是最熟悉的节奏，可以清楚这楼梯到底有多少个阶。

　　身后跟着齐叔，倒是小时候一样，大概是很久没有走过这个地方，又有点陌生的感觉，下面往远的地方一片漆黑，齐叔在我身后说：“要不要先把灯打开，不然都看不清。”我觉得无所谓，说：“反正一会儿还要关掉，就不用开了。”我摸着靠墙的位置，楼梯照下来的光，又一次只在一个地方，投下影子，只仅限于一个地方。

　　那个门后，是我呆的地方，所以还是走过去推开门，里头什么都看不到，方向只留在印象中，还可以辨认一番，所以走进去的时候，还是停下来，齐叔站在外头，说：“明天我早一点下来给你开门。”

　　门被关起来，一下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中，靠在门上，又不敢再往前迈一步，很多事情一一下子在脑海源源不断地升起来，小时候，还会在里面大喊大叫，可以哭一整个晚上，再大一点时候，居然不会哭了，再大一些来这里的时间虽然少了，不过还是偶尔会发生。

　　靠着门席地而坐，似乎又想不起来，之前是怎样的心情，现在和当时有什么差别，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，外头可能也变成一片黑暗，没有任何光，连人的影子都消失。

　　这里面的情况，现在说不出来，只有夜里才会进入，白天出来又远离，根本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，或者什么都没有，只是一座空房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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