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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眼下,大概九爷是不会轻易走了。
“夏重。”屋里唤了一声,他赶紧把书信捏紧走进屋里。
男人坐在太师椅上,半身前傾,十指并拢,“把朝中要臣的名单整理一份给我。”
“九爷,这信……”话到嘴边,夏重看见他的视线忽而变得锋利,于是闭嘴没说话。
九爷从怀里掏出镯子,捂在掌心里,额头轻轻贴在这个小小的圆圈上。
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两位大臣分别是丞相和军机处总督。一文一武,在朝中形成了两方势力。
太子是丞相大人举荐的,自然是丞相那边的人。至于总督大人,据传不喜私下来往,对朝中之事向来只听不多言。
男人看着名单,眼神停留在丞相之女符酥酥的名字上。听说丞相极为宠爱女儿,一切听之任之。
“去打听打听符酥酥。”男人交代道。
夏重心里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,可是这样一来,该如何与裴玉解释?
男人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其他的,他只想尽快救出裴玉,以及把这太子拉下水。
进了后山的奴才是一律不准探视的,除了陛下和太子,其余人要有手谕或圣旨。
九爷有些疲倦地捏着眉心,心里的大计已经初见雏形。今日的痛与恨,他要太子百倍偿还。
秋风呼过偏殿内,吹灭了九爷桌台上的蜡烛。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,没有月亮,外头暗得很。
那他呢,他那样胆小,会不会已经怕得哭了?九爷越想,越觉得心里一阵绞痛。
“……九爷………”脑海里闪过裴玉哭哭啼啼的样子,他咬着嘴唇极尽委屈却隐忍的模样。
“咣当!”男人猛地起身,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,宣纸、笔墨、烛台以及茶杯一应倒在地上。
九爷深深吸了一口气,视线冰冷地看着地上的狼藉。旁边的鸟儿受了惊,一个劲儿地在笼子里飞扑,惹得人心烦极了。
男人面色发狠,动作粗暴地拆开笼子门,把里面的鸟儿捏在手上,稍稍用力,便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。
泄了一通恨,九爷有些疲倦地坐在地上,半支起膝盖,仰着脑袋靠在书架上。
在极寒之地,他什么没见识过,即便环境恶劣,九爷也从未生出这样的颓废感。
这天子的一道命令,在六年前锁了他的母妃,在六年后锁了他最爱的裴玉。
他什么也不能做,独留所有的痛苦和无力。
然而物是人非,九爷学会了如何布局与反抗。只是这样的痛,是在如何报复,也换不了一丝快/感。
过了今夜,天气仿佛更冷了。已然深秋,出了九爷这等事,整个皇宫都死气沉沉。
十爷最近消停了许多,甚少入宫。考核的结果依然是九爷榜首,只是再无人敢私下讨论。
距离裴玉被关,已经过去了一周。九爷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,每当他走到后山下时,带刀侍卫便拦截了他。太子依旧卧床,七爷的嘲讽时时在耳。
夏重调查的符酥酥有了结果,年方十七,尚未嫁娶,生得倒是一副极好的面孔,听闻爱听戏,常常也到韵茶坊二楼听戏。
九爷站在铜镜前,伸手取下怀里的银镯,小心翼翼地放在首饰盒里。
“九爷,您真要去韵茶坊?”夏重看着他换上了一件淡色长袍,是新衣,没有见过的缎子。
男人看着铜镜的自己,眼神里有什么一闪而过,他转身看了一眼夏重。
“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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