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近乎抽搐地大口喘息,几个太监用手胡乱洗净裴玉脸上的污泥,结果本就未愈合的擦伤被粗鲁一弄,倒渗出更多血来了。
“啧,怎么做事的?”叶公公挥了挥手上的拂尘,示意他们退下。
裴玉失了力,歪着水缸滑倒在地上,他发着抖抬眼看叶公公,颧骨处的伤口被几个指甲尖尖的太监给抠挖得更深了。
红色的血顺着脸颊流下,裴玉彻底站不起来了。他有些僵硬地抱住自己,半句话说不出来。
“起来!”叶公公踢了裴玉一脚。
哪知道,裴玉压根不理,死死坐在地上,只管着痛苦喘息。几位太监看好戏般围坐一团,叶公公面上无光,于是更用力地踢了裴玉一脚。
这一脚,直接踢在了裴玉的膝盖上。登时,裴玉惨叫出声,他蜷缩着倒在地上,抱着膝盖呜咽。
叶公公一愣,也觉着裴玉不像上装的了。几个小太监立马开口:“这奴才倒是会演,把咱们威名赫赫的叶公公都唬了。”
听此,叶公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气急了便换手上的拂尘鞭裴玉脸上。
好在拂尘质地软绵,抽在脸上还不算疼。裴玉只抱着膝盖,刚刚那一脚踢得他钻心的疼,像是骨头都碎了般。
几个人在别人府里的柴房闹得厉害,下人们怕出人命,于是告知了管事,恰巧管事正与夏重商量事情。
“宫里的人在柴房教训人?”夏重看了一眼账簿,随即挥手道:“便随他们去,又不是什么大不了都事。”
“可是,那人都倒在地上不怎么动了。”下人们如是说道。
夏重想了想,也罢,免得等会九爷从宫里回来还要见了血,不吉利。于是站起身随管事一起到柴房去。
“起来啊!”
远远地,夏重就听见专属太监嗓音的叫骂。他微微皱眉,走快了几步。
“你们几个,要杀人去外头……杀……”吐出最后一个杀字,夏重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那地上躺着的,分明是裴玉!
“住手!”夏重见叶公公居然还想踢他一脚,于是快步上前,挡在裴玉面前。
叶公公见清来者是九爷身边的贴身侍卫,登时哑火。他悻悻地往后站,“这奴才不听话,我教训几句便是了。”
夏重没理他,而是转身焦急去探查裴玉。只见他蜷缩成一团,唤他也不应。
“公公,我与他是多年好友,虽为奴才,若无大过,我先带他去休息休息。”夏重说完,也没得叶公公同意,直接将裴玉抱起,走向最近的书阁。
这边阁楼偏僻,书阁除了九爷与夏重可进之外,旁人是不许的。因此夏重安心将裴玉先带去了那里。
“你在这儿等我一下,我先去叫大夫。还有,九爷快从宫里回来了,到时是个什么情况,你再与他说吧。”
夏重把裴玉放在软榻上,这儿九爷时常呆着,一切都很干净,也有取暖的用品。
只是,从头至尾,裴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。夏重有些担忧,他身上这样破破烂烂,怕是九爷见了要大怒。
“这是九爷的衣服,你把身上的换了吧,九爷见了会不高兴的。”夏重心细,还拿来了一套新的衣裳。
裴玉抬眸,视线越过夏重,看了周遭一圈。他抬起头来,夏重才发现他脸上破相了,而且神色憔悴至极,仿佛生着一场大病。
比起前几次相见,裴玉愈发地没有了精神,像是逐渐萎靡的花。夏重心里不由得心悸,他慌忙拿起桌上时常放着的新鲜甜食。
夏重记得,太子殿那会儿他极爱吃这些东西,九爷投其所好,可是把单纯的裴玉给骗到手呢。
“饿了吧?你看,九爷一直惦记你爱吃这些,总是叫人备着呢。”
裴玉的目光慢慢飘到夏重手上,那软糯可口的吃食,确实是曾经最爱的。
可是如今,他已经尝不出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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